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的要来力!

  有了管事的一把手帮忙,天泽楼的纺织厂开设的进度也顺利了起来,就连机器都到位得异常迅速。

  东印度公司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李焰甲许诺的那一匹布,这会儿李焰甲要开工厂,他们深怕开晚了今年这匹布就没了。

  东印度公司真的是太有人情味了……哭死!

  地皮到位,机器到位,加上大顺现在也不讲究什么消防安全问题,厂房立个还算坚固的钢结构棚子就行,所以天泽纺织厂正式成立。

  目前工厂的主要工作是为两淮织户提供足够多的棉线团,另外还有小部分提供成品织布。

  武逸仙还是很有品牌意识的,他先在工厂里确定今后要生产的各种布匹的纺织工艺,随后拿着棉线团和纺织工艺找到两淮的织户,要求他们统一按照相同的工艺进行纺织。

  这样他就可以借用新月饭店的流量打响天泽纺织厂布匹的名号后,还有大量的代工厂帮他生产质量合格的产品。

  有着武逸仙的规划,天泽纺织厂仅仅开工一个月,天泽布就迅速打响了名头,成为了申海民间交口称赞的好布。

  以至于工厂的存货很快就被大家高涨的购买欲望清空,最后到了工厂的布卖完了,两淮的布送过来立马就卖完了,下一批要等许久的地步。

  见到大家如此捧场,于是武逸仙索性连夜和付知县对接,又开设了两个工厂,随后三个工厂一个负责收购处理棉纱,一个负责生产棉线,一个负责纺织布匹,这才好悬接上了两淮布匹运输环节的空档。

  当然,这些都是些小头,大头负责交割给东印度公司的布匹武逸仙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起头。

  所以无论如何,当前摆在武逸仙面前最大的问题,就是工厂必须要招工了。

  其实依照李焰甲在江南民间的名声,武逸仙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招不到人,他只需要担心怎么考核才能把应聘的工人数量削减到合适的地步。

  武逸仙也没担心过招工的问题,他其实在考虑自己该招什么人。

  按道理来说,纺织这个事情不管是大顺的国情,还是西洋的先进经验,他确实该招女性的。

  但是在大顺这边,终究还是讲一个儒家礼教,虽然从太宗李过时期,儒学已经事实上失去了自己作为华夏唯一官方意识形态的地位,但是其在民间还是扎根深厚,生命力顽强的。

  毕竟是进厂做工,大家一整天挤在一个厂房里,天气热的时候甚至可能连衣服都穿不整齐,这个时候招女工很有可能会引起舆论的。

  不过最终武逸仙还是本着劳资是来度假学技能的,不是真的来这里救苦救难的,明明已经有摸着石头过河的先进经验了,自己直接照抄不就行了?

  于是最终武逸仙还是选择了招工钱较少的女性工人,至于儿童工人,武老爷心善看不得这个,至少在他还主持天泽纺织厂工作的时候,不会招儿童工人。

  当然,武逸仙不会把女性工人的工钱低当做是招工的理由,他不放过一点儿引流的机会,在新月报刊上发表了社论。

  他写文表示到,天泽纺织厂招收女工,是社会的进步,是男女平权的进步,是大顺走上国际轨道的第一步。

  其实武逸仙写篇文章也只是想要敲敲边鼓,结果他没想到因为一本《投名状》,他现在大有成为了民间新的思想领袖的趋势。

  别以为华夏“矫枉必须过正”的传统源流不久,其实这种思想早就在华夏民族诞生时,就已经交缠在了一起。

  商从夏中吸取了教训,建立了天神祭祀制度,宣扬祖先在天庭中的商人就是高贵,想要成为商人也得奉献人牲祭祀,这才得以打下大大地疆土。

  周从商中吸取了教训,于是彻底否定祭祀制度,转而推崇天命和德行,并且推行周礼。

  到了战国秦汉,周礼已经不合时宜了,于是百家运营而生,最后法家和儒家笑到了最后。

  等到儒家已经彻底寄生在了华夏民族的文化叙事上后,再不可能有新的学说来打败儒学,于是后来的“矫枉必须过正”转而向了其他方向。

  隋唐吸取了东西两晋谈玄的风气,于是推崇实干,宣扬武德,以至于唐亡后的五代十国华夏成为名副其实的地上魔国。

  到了宋,吸取前朝的教训,于是皇帝有主动抑制武功,以至于文盛武衰天下覆亡。

  于是到了明朝要给官方意识形态再次定调子的时候,朱元璋果断地废除了宰相制度,意图继续遏制文官势力。

  在朱元璋看来,砍掉了文官集团的上限,再规定军事贵族们的超品待遇,这样自己就不用重蹈隋唐的覆辙了。

  当然后续怎么样先不说,至少明朝到底也没有抑制住文官势力。

  于是明亡以后,到了大顺,思想界又开始了经典的“矫枉必须过正”。

  不过因为帝国的奠基人太宗李过的英年早逝,这种“矫枉必须过正”只来自于儒学界的一部分学者,缺乏了掌握整个帝国的政治视野,以至于他们的主张说道最后也只能从古籍中摘出一句“天下之仁政,莫过于均田”。

  明朝为什么会亡?因为收不上来钱。

  为什么收不上来钱?因为泥腿子的地被士绅们兼并了,士绅们有实力有关系不用缴税。

  那就大顺每个人都均分土地,这样理论上都是不那么穷的穷人,朝廷可以轻而易举地收上赋税。

  可行吗?用脑子想都不可行。

  所有人均分土地?朝廷先要有那个能力统计到所有人,才能谈所有人都有地的问题。

  这个时候大家才能再来讨论,每个人均分几亩地后,怎么种养活自己的问题。

  所以这种思潮在儒学中萌发了一百年,还是没有完成对儒学的统一,所以更不用谈对前朝的“矫枉必须过正”。

  眼看着大顺马上就快要亡了,这个时候武逸仙带着他的《投名状》来了。

  他不仅仅是写了一本小说,还是给思想界的所有人带来了一种用其他视角看世界的方法-论。

  阿片战争后,不是没有有识之士去学习西洋着作,但是别人几千年积累下来的世界观,怎么可能少数几个人花几年就能彻底了解?

  而来自于后世的武逸仙,他的思想是已经彻底接受过现代文化的熏陶,他的言行天然就在视野更宽广的高度。

  透过《投名状》,学者们发现自己还可以用另外一种视角去观察大顺,用另外一种思想去解构大顺,这又如何能不让有识之士们激动呢?

  原来我们等了一百多年的“矫枉必须过正”居然在这里?

  大的要来力!

  加上申海府又是整个大顺和西洋人交流的节点,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整个大顺思想最为解放的地方。

  所以当武逸仙的文章一出,顿时响应者云集景从,原本武逸仙以为的舆论障碍根本没有,更有甚者许多生活还过得去的家庭也把自家的女儿送去工厂做工。

  天时地利人和,全在武逸仙这里,天泽纺织厂怎么能不成功呢?

  而就在工厂如火如荼大搞生产的时候,李焰甲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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